奥尔良的少女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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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難與殉道

對貞德來說,最艱難的使命到來了,現在她要負上十字架的全部重擔,體會受難的苦楚,凡專心事主之人,無可避免。

對於英國人來說,僅僅把貞德當作戰俘處決是遠遠不夠的,英國人很清楚,那樣只會讓法國人把貞德視為殉道者,甚至會鼓勵法國人繼續為國家解放而奮鬥!因此,他們有意公開證明貞德是異教徒、是通過與魔鬼結盟而獲勝的女巫,這也就意味著查理七世的加冕是在女巫的協助下進行的。

但是,實施這計畫,英國人還需要教會及教會的權柄。博韋的主教柯肖恩,是一個投靠英國的法國人,他為這場不公正的審判出賣了自己。這位主教自立法庭,並達成了唯一的目標:將人稱“奧爾良的少女”的貞德判定為異教徒及女巫。這位年僅十八歲的年輕囚犯,陷入了一場受盡折磨的殘酷審判:她面對五十名神父及神學家,而他們窮盡一切手段陷害她……

(貞德戴著鐐銬遊街示眾)

柯肖恩主教:最信奉基督的王子和統治者,我們的亨利國王,把她交給了我們,就信仰問題對她進行審判。我們今天邀請貞德出席 ! 現在,貞德,你對著福音書發誓,你將如實回答我們問你的所有問題!

貞德:我不知道你們想問我什麼。也許有些問題我不會回答!

柯肖恩主教:在有關信仰的問題上,你必須發誓說真話。

貞德:我發誓,在有關我的來歷和我到法國後所做的一切,我都講真話。至於我的神示,我從未提及,除了我的國王查爾斯,我也從未託付給任何人。即使你們要砍掉我的頭,我也不能透露,因為我的秘密顧問,我聽到的“聲音”,禁止我這樣做!

如果你瞭解我的情況,你不會希望我落入你的權柄。我沒有做過任何不受啟示指示的事!

你們可要當心!自稱我的審判者,就是在為你們自己施加重擔,我為你們來說,實在是重擔。我從天主而來的,本與這裏無關,送我回派遣我來的天主那裏吧。

要當心了你們!不要惡待我,否則就是將你們自己置於極大的危害之中。我警告你們,那樣的話,天主會懲罰你們,而我已盡了本分,且告知了你們。

審判的各個階段環環相扣,主教們妄圖讓貞德否定這一切的神聖起源——她所聽到的“聲音”和她的使命。既然這姑娘堅信一切都是天主的旨意,他們就想強迫她無條件地服從教會的審判,如此一來,就可以輕易地裁定她的啟示來自魔鬼。

審訊者:“對於你的一切言行,或善或惡,尤其是受指控的罪行和過犯,以及與審判有關的一切,你都會服從現世教會的審判嗎?”

貞德:只要不讓我做絕無可能的事。我絕不可能否認我所說和所做的一切——否認聖人的顯現,否認我所宣稱的從天主得到的啟示。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收回這些話,絕無可能。如果教會命令我做的事與天主命令我做的事相反,我絕對不會服從。

審訊者:如果正相反,教會告訴你,你的啟示是幻覺、是來自魔鬼的欺騙,那麼你會向教會屈服嗎?

貞德:我將祈求天主,我將永遠遵守祂的命令。我知道我身上所定的審判,是照天主的吩咐臨到我身上的。我不可能做與我先前所做的相反的事——正如我在審判中所宣認認的——來自天主的命令。如果教會要求我這樣做,我不會求世上任何一個人,我只會求天主,我一直是按祂的旨意行事。

審訊者:你不認為你必須服從現世的教會,也就是我們的聖父、樞機主教、大主教、主教和其他高級教士嗎?

貞德:是的,我應該服從。但我首先必須服從天主!我相信無錯無謬的現世的教會,但我一切的思言行為,都交托給了召叫我的天主。我服從祂,只服從祂!

儘管貞德的回答很明智,常常使審判她的法官們感到困惑;儘管她沒有掉進為她設計的陷阱,也沒有自相矛盾,但她還是沒有機會贏得審判。畢竟,這不是一個追求真理的法庭,而是由英國人召集的法庭,他們並不避用當受譴責的手段來將她斥為女巫和異教徒。例如,在牆上鑿個洞偷聽她告解、嚴刑逼供、利用她對司法問題的無知……

到這漫長的過程結束時,他們給貞德編纂了十二篇罪狀,她所有超自然的表現和預言都被譴責為謊言與欺騙;她被控算命、虛榮、褻瀆、殘忍、企圖自殺(她曾試圖從塔樓窗戶跳出越獄)、褻瀆聖徒、拜偶像、招引惡靈,以及嚴重的信仰錯誤。

最後,他們給她定了罪,判定她是固執冷酷的異教徒。

但,貞德堅定依然:

我若說不是天主差遣了我,那就是在定我自己的罪。真相就是如此,是天主差遣了我。 (………)

柯肖恩主教:你相信你聽到的聲音來自聖加大利納和聖瑪加利大?

貞德:是的,並且來自天主。

貞德最後的宣告,將她的判決封印在了火刑柱上!

毫無疑問,這次悲慘的審判代表了教會歷史上黑暗的篇章,正是這些神職人員們該為這名教會忠實女兒的死亡負責,是他們宣判貞德有罪,將她交給世俗司法當局處決。

1431年5月30日,奧爾良的少女貞德被帶到魯昂市場,像一只被牽去屠宰的羔羊,在眾人面前被燒死

(貞德大聲哭泣,呼喚天主和聖母瑪利亞,彌額爾,加大利納和瑪加利大,並懇請天主帶走她的靈魂,肯定她的信德。)

(一些聽眾關切與哭泣)

貞德:哦,天主,幫幫我吧。耶穌!彌額爾,加大利納,你們天上的聖徒,接納我的靈魂吧,求你們支持我。

天父,我相信你,相信你的聖子,相信你的聖神,相信聖教會。我是天主的女兒。

魯昂,魯昂,我深恐你會因為我的死而受苦!

粗魯的聲音:我們還要等多久?劊子手,快盡你的職責!

貞德被帶到了火刑柱前。

貞德:我的天主,為了你愛的緣故,寬恕我所有的過錯與罪愆吧!你們,所有聽到我的人,也請你們寬恕我,為我祈禱,我也寬恕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。哦,我的天主!

火刑柱上的貞德:給我十字架,誰給我一個十字架!

我聽到的“聲音”沒有欺騙我!都是出於天主,凡天主所吩咐的,我都遵行了。

從教堂裏給我拿個十字架來,放在我眼前!

耶穌,耶穌,耶穌,耶穌,耶穌……

貞德死了!

人群中的聲音:“真倒楣,我們殺了一個聖人!”

人群中的聲音:“我要是能去到她靈魂所去的地方就好了!”

據說,火焰將貞德純潔的身體焚為灰燼,但卻無法焚燒她熾愛耶穌的心。是的,她所聽到的“聲音”不曾欺騙她,天上的聖人們向她保證,她將獲得自由並取得巨大的勝利,而這勝利與她想像的完全不同!在火焰中的殉難是她最光榮的勝利。